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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盾冬】Special Coverage/05

半AU,史队x记者詹

 *巴基接到任务,要给刚成为美国队长的史蒂夫写一篇专题报道。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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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

史蒂夫记得,高中的文学史老师曾教过他,历史是由形形色色的人物构成的,不论这个人有多伟大或是渺小、贫穷或是掌握半个世界的财富,少了他历史的运转就可能变得完全不同。

当时没有人去怀疑这位老先生的观点,他们在课堂上站起来为他欢呼,就像刚刚观看完一场白宫前的就职演说。

史蒂夫也在角落跟着鼓掌。他皱眉,抿紧嘴唇,目光划过那些情绪激昂的年轻人。他们正处于怀揣理想的年纪,渴望改变身边的一切,渴望成为伟人、英雄,所以给予适当的激励并没有错。史蒂夫清楚这一点。这位知识渊博的老先生,他是个好人,也许他在鼓舞大家的同时也想告诉自己,你现在身子弱,但没关系,机会总会来的,总有一天世界也会为你改变。

可为什么呢?

为什么世界要为一个成年了却还哮喘、过敏、三天两头重病在床的他而做出改变呢?

那天傍晚史蒂夫又被游手好闲的混混们揍进了垃圾堆。他的衬衫撕破了,沾了血,是衣柜里最后完整的一件。母亲又要为此偷偷地流泪。她不让史蒂夫看见,更不会对史蒂夫表现出失望。她只是忧愁地笑,说下一次,下次再挥多一个拳头,你就能胜利了。

“好的,妈妈。”

史蒂夫从来就不需要变得比所有人都强大,更不需要什么历史的车辙为他转向。那时候他只想着赢哪怕一次,让那些犯了错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,这就足够了。他怀着这份倔强走过了所有艰苦的岁月,忍受拳脚和侮辱,在别人认为他该放弃时晃悠悠地重新站起来,然后再一次倒地。

“在想什么?”

史蒂夫接过巴基递来的杯子喝了一口,里头的水带着点清甜的柠檬味。“没有。”他摇头,盯着桌上的木梳子。

“还在想那个女孩?”巴基绕到他跟前,挡住他的视线,“要我说,威尔可能还活着呢,那些前线传回来的悼念信,你知道的、也不一定都准——我觉得他还活着。”

史蒂夫望向巴基,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难过。

巴基是在安慰他,但他们都知道战争对威尔和他的家人做了什么。身处这个苦难的年代,几乎每分每秒都有家庭被拆散、变得支离破碎。没有人能逃脱厄运——战死在意大利的威尔、身旁的巴基、史蒂夫在军营里一起训练的同伴,还有他自己。

史蒂夫的父亲就是在一战中牺牲的,所以他对这种束手无策再熟悉不过了。尽管那时他还小,在能够分辨父亲的模样之前就失去了他,但史蒂夫很早就明白了,自己什么也无法改变,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。不过唯一和其他人不同、也是母亲希望他做的,就是一直不放弃抵抗。

他抵抗了将近二十年,直到前不久,他的坚持才终于有了回报。得益于几管血清他变得比所有人都强大,他让大洋对岸的轴心国感到了恐慌,就像那位老先生说的,从前弱小的他有机会站在历史转折的边缘。他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,可他能做的却还是那么少。就算他成为了美国队长又如何呢?他没有权利承载任何人的期待,巴基也不该替他接过女孩的信。因为他真的什么也做不到。

“你明天就要出发去水牛城了吧?”巴基不愿看见史蒂夫闷闷不乐的样子,拍他的后背让他站起来,“走,我们找家酒馆,庆祝一下。”

“庆祝什么?”

“庆祝你……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?”巴基揽住史蒂夫的肩,“拜托哥们,打起精神,像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就应该多想想姑娘和酒,那些该死的德国佬和纳粹,能打死一个是一个,你的机会还多着呢。”

“谢谢。”史蒂夫感激地说。

前天他收到了母亲寄来的信。信上写,希望史蒂夫能在路上交到一两个朋友,如果遇到了困难就找他们商量,不要再像以前那样把事情闷在心里。

史蒂夫看向巴基,问他,“巴基,你觉得我现在做的这些事,这些表演和电影…它们正确吗?”

“当然。”巴基十分肯定,“厄斯金博士死了,他创造的超级士兵只有一个。这些事只有你能做。”

 

 

 

他们去了初次见面的那家酒馆,喝了一轮又一轮的啤酒。史蒂夫喝不醉,巴基的酒量也很好。他们聊天,但这次史蒂夫说的更多。

“战略科学预备队,是这个名字对吧?”

“是的。”史蒂夫把重新添满的酒杯放在桌上,和巴基面对面坐着,“被选进去的都是些最优秀的人,吉尔莫·霍奇、大卫还有卡洛斯·加西亚,他们都很棒。”

“那你们每天训练些什么?”

“和普通的军营差不多,体能、射击、侦察,可能强度会更大些,但对我来说都一样。”史蒂夫苦笑着啜了口酒,“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惨,我的测试成绩每项都是不合格,上校早就想把我踢出去了,说是一看见我的细胳膊就头疼。”

“他不了解你。”巴基不满地说,“人们总是对小个子有偏见,崇拜力量却很难看到内心。”

“可战争确实是有力量的人打赢的,像我们这种人、我是指像我以前,还是待在后方更稳妥。”

“谁告诉你的?”

“所有人。”史蒂夫和巴基碰杯,“我伪造了五份征兵表,每个看过我病史的人都这么说。他们劝我不要白费力气,打仗又不是打架,子弹不会对我手下留情——前提是我上战场前不病死。”

巴基看着他忍不住笑,眉眼弯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,“在征兵表上造假?五次?如果我没记错这是犯法的吧史蒂夫?”

“可我想不出别的法子。”

“噢天哪…你差一点就要去坐牢。你妈妈知道这事吗?”

“不。”史蒂夫叹气,“我不能让她担心。”

史蒂夫回忆起自己的四次失败,同龄人都顺利地通过体检,他却拿着盖上不合格的表单独自走回家。当母亲问他今天做了些什么的时候,他会说自己一直在打工挣钱。但他学不会说谎,或许母亲早就猜到了,可他不能说。

在军营里生重病的那几次他同样没说。他躺在医疗室里,护士进来给他挂点滴,厄斯金博士站在一边,问要不要让家人来看望。史蒂夫摇头说不,说母亲要照顾的病人已经够多了,不能给她添麻烦。

“你很坚强。”

史蒂夫回过神,发现巴基的手掌附上了自己的右手背。他的双颊发红,听声音像是又要喝醉了,史蒂夫赶紧拿走他面前的酒杯。

“史蒂夫。”巴基凑近了他轻轻地喊,“我去过你念书的学校,问那里的老师,你们教过一个姓罗杰斯的男孩吗,他们都记得你。”他眨了眨因为微醺而湿润的双眼,通红的唇瓣一张一合,“他们都记得你,史蒂夫,有一位女士说,如果罗杰斯不那么瘦,应该会很受欢迎。”

“一定是哈里斯女士。”

“是的。”巴基点点下巴,“她告诉我,罗杰斯是他见过的最有正义感的男孩,她相信你以后会成为了不起的人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嗯。她还让我转告你,一定要坚持去做你认为对的事。”

“她对所有人都这么讲。”

“可只有你做到了。”巴基的语气认真,“当你还一无所有的时候就这么坚持,不是么?”

史蒂夫腼腆地低下头,“因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,他们都说我傻。”

“不。”巴基立刻否认,把史蒂夫的手攥得更紧,“你不傻,世界需要你这样的人。”他嘟囔着,额前的碎发有些汗津津的,“我看过太多了,去年在奥地利,一个愚蠢的巡逻兵出卖我们的位置就为了换一口水喝,还有下士把全村的儿童交给纳粹来保命,他们从来不坚持任何事,即使那会牺牲上百个人,他们也不在乎。他们只在乎自己。史蒂夫,你听到我说的了吗?那些人,他们根本就不值得,他们才该被留在后方。”

酒馆里响起了钢琴声,是Bertie Higgins的《As time goes by》。

“谢谢你。”史蒂夫望进巴基的绿眼睛,“谢谢你这么相信我,我明明——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好。”

不远处男人们伴着钢琴深情地歌唱:“You must remember this. A kiss is still a kiss. A sigh is just a sigh. ”

“那就努力去变得更好吧。”巴基站起身朝史蒂夫微笑着弯腰,“从学跳第一支舞开始?”

“好。”

酒馆里没人注意他们。史蒂夫环住巴基的腰,两人十指紧扣。

“It's still the same old story. A fight for love and glory. A case of do or die. ”

“我一般不和女孩儿们跳这么慢的舞。”巴基紧贴着史蒂夫,随音乐小幅度地晃动身子。他呼吸史蒂夫的味道,借着朦胧的醉意把脸埋进他的颈窝。“不过你是新手,所以我们可以、再慢些…”

听罢史蒂夫不由地收紧了手臂。

他回想起上一次和女孩儿跳舞,大概还是五六年前,高中的毕业舞会,他好不容易牵到了对方的手,可她甚至不允许自己靠近。过程中他不断地为失误而道歉,跟不上节拍,踩脏了女孩儿的白色皮鞋,最后被狠狠地推开。“离我远点,病秧子!”

“嘿巴基…你又要睡着了吗?”

“嗯?”巴基在史蒂夫怀里蹭了两下,“不会的,让我稍微歇一会儿、就一小会儿——我保证…”

两人的步子停下,史蒂夫任由巴基瘫软在自己的臂弯,他亲吻他的棕发,无比感谢血清赋予了他力量来抱起这个可爱的醉鬼。

“楼上有间房。”老约翰路过时把钥匙扔给他,“别忘了付酒钱!”



TBC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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