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O3：Tako345
【盾冬】如果你的助教向你告白而你的原则是不和学生谈恋爱/一发完
*ooc，痴汉盾预警，注意避让
01
至今为止，罗杰斯教授的人生都算过得波澜不惊。
博士毕业后留校成为教授，连续三年被评为学院最受欢迎的教职工，不论开多难的课都一定满座。勤奋工作、兢兢业业，似乎除此之外他就没什么特别的追求了，每天早起晨跑，偶尔和同事一起参加聚会，周末通常呆在他布鲁克林的公寓里。
他的无名指上没有戒指，也没人见过他的女朋友，因此大家推测罗杰斯是个单身汉，还是女孩子心目中最完美的那种单身汉——金发碧眼、高大健壮、年轻有为，如果让修过他课的学生来评价，绝对还不止这些优点。
“山姆，学校什么时候允许不同院系的学生来申请助教了？”此时，罗杰斯教授眉头紧锁，把手里的一份名单递给身旁的讲师，“是今年的新规定吗？”
“不是吧？系统应该会自动过滤掉不合条件的。”山姆接过名单，换成一瓶啤酒递回去，“也许是你没把申请要求写清楚。”
“可能吧。”史蒂夫揉揉眉心。
新学期开始后，不顺利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，先是去年收留的一只黑猫突然失踪，紧接着又在晨跑时弄丢了装有证件的钱包。今晚他被山姆拉来酒吧，结果塞车塞了近两个小时才到，“那个学生是外语学院的，”他一口气灌了半瓶酒，“我倒是无所谓，就怕他在我这里不习惯。他们那边不怎么学数学吧？”
“我不清楚。”山姆找到这位外语学院学生的名字念出来，“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？”
“你知道他？”
“你不知道？”
史蒂夫挑挑眉。他对这个名字完全没印象，也不是很想知道山姆为什么会认识他，但对方已经自顾自地说起来了。
“这事我忘记和你讲了，就是上学期我的公共管理课，在课上我点人起来回答问题，第一个点到的就是这个巴恩斯。”山姆的笑容不怀好意，“我问他叫什么名字，结果他说自己叫史蒂夫罗杰斯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当时也很纳闷，以为他是恰好和你重名了，但课后我翻了一遍名单，没有任何一个人叫史蒂夫，更没有姓罗杰斯的。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你别急，”山姆慢吞吞地喝了一口酒，朝史蒂夫使了个眼色，“后来我知道他叫巴恩斯了，就又点他起来，问他上次为什么说自己是罗杰斯。当时全班人都在笑，但他好像没觉得多难为情，他说，是因为正巧想到罗杰斯教授了，就顺口回答了教授的名字。”
史蒂夫愣了愣，不知作何反应。
“怎么样？他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？”山姆捶了捶同事的肩膀，心想他终于有机会教给这位老处男他的恋爱经验了，他一定要抓住机会。“你得小心点，要是再遇上什么困难就直接来找我，千万别客气。”
02
史蒂夫那晚没睡好，因为巴恩斯，当然是因为巴恩斯。还有山姆。
他照样早起晨跑，晨跑完回公寓洗澡吃早饭，然后开车上班。一路上他总是想关于巴恩斯的事，想象他会是怎样的一个学生。根据山姆的描述，他的个子很高，差不多有一米八，不怎么参与讨论，经常在课上睡觉，但论文写得很出彩。
“他总是和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坐在一起，应该关系很不错。”山姆说，“但我认为他们只是普通朋友。”
史蒂夫不知道山姆为什么要加上后面那句话，他没有当场反问，但心里有点在意。他在学校里有过很多追求者，有男有女，但作为教授，他坚决不和学生谈恋爱，这不符合他的原则，还可能引起一些流言。
山姆总拿这个嘲笑他，说他太做人老套，像是活在上世纪，而且就算不和学生谈恋爱，也没见他和可以谈恋爱的那些对象交往过，“不要跟我说你不敢兴趣，老兄。”山姆瞥他的裤裆，“总会有人适合你的尺寸，你要自己去找。”
好吧。
史蒂夫不是不感兴趣，也不是没尝试过山姆说的那些乐子，他只是坚信，对的人总有一天会碰上。也许是今天，也许是明天，也许明年。不论多久，他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。
结束了上午的课，史蒂夫回到办公室，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。
系里申请做他助教的那几个学生已经和他见过面了，最后就差巴恩斯。他发的邮件里有自己的办公地址，时间也写得很清楚，现在距离约定的日期已经过去两天，巴恩斯依旧没出现。
史蒂夫一向是个守时的人，他不喜欢别人迟到，更不喜欢制定好的计划被破坏，他猜巴恩斯或许是后悔了，发觉自己的能力不足以胜任这份工作。但即使这样，他也应该发封邮件来解释才对，而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，害史蒂夫只能坐在办公室里干等。
中午照例是和山姆吃的饭。山姆问史蒂夫见过巴恩斯了没，他回答没有，于是对方颇感遗憾地摇头，让他不明所以。
他继续等了第三天、第四天、第五天。
直到第六天，这个巴恩斯才终于出现了。
“教授您好。”
史蒂夫上完课，在教学楼和体育馆之间被一个学生拦住。
“我是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，叫我巴基。”他快速地说，“我是您数理统计那门课的助教。很抱歉没有及时来见您，因为我忘记邮箱的密码了，今天才突然想起来。”
不得不说这个借口很烂，就连当事人自己都觉得有些太假了。巴基窘迫地低下头，眼神从鞋尖飘到脚边的一片树叶。他以为自己会被训斥一顿，但史蒂夫只是语调平和地回答道，“没关系，记得把你课表发我一份，方便我给你安排工作。”
“谢、谢谢。”
言毕史蒂夫准备转身离开，却被巴基拉住了衣角。
“还有什么事？”
“那个…”巴基的脖子红了，腮帮子鼓起来又凹下去，“就是、有件事必须和您说…”
“说吧。”
“教授，”巴基深吸一口气，对上史蒂夫的视线，“我喜欢你。”
03
老实说这并不是史蒂夫和巴恩斯的第一次见面。
他们初次见面是在去年的冬天。
史蒂夫记得那天很冷，天上下着很大的雪。他没有开车，下班后徒步走回家，雪花把他的头发全都浸湿了。
学校距公寓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，由于下雪，路面又湿又滑，他走了将近四十分钟才远远地看见了自家那栋楼的灯光，这时他的双脚已经冻僵了。
他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去泡个热水澡，再喝一杯热可可，因此没听见路边有人在喊他。
是的，是巴基在喊他。
他怀里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黑猫，站在路灯旁，影子斜斜地映在雪地上。
“你在叫我吗？”
史蒂夫走出几米回过头，看见一个长发的男孩，不，不是男孩，他应该有二十岁了，只是脸蛋有些肉乎乎的，显得他很年少。“是的。”男孩抱着黑猫朝史蒂夫走过去。
透过昏暗的光线，史蒂夫看清了他的脸。漂亮的绿眼睛，红润的嘴唇，流畅的下颌线条，“您能暂时收养这只猫吗？再这样下去她会冻死的。”男孩说。他的声音很低很软，温热的呼吸化作白雾飘在两人之间。
史蒂夫没去思考为什么对方偏要找上自己，也没去问为什么不是对方收养。他感到一阵强烈而陌生的心动，在回神之前，就已经把黑色的猫咪好好地揣进了大衣，对方也早就走远了。
每当回忆起那个夜晚，史蒂夫总觉得不真实，仿佛那个美好的男孩只是他某天做过的一个梦。但他不能否认自己收养了一只猫的事实。小时候他身子弱，对猫狗过敏，长大后也从未尝试过养宠物。一开始他不知道该把猫送去宠物领养中心，还是继续留在自己家，但好在猫的性格很温顺，也不挑食，史蒂夫很快就和她成了朋友。
他每天花很多时间陪她看电视听音乐，纵容她晚上爬进自己被窝取暖。他甚至盘算着要再买一只猫和她作伴。那只猫最好是和她一样，有一对宝石般漂亮的绿眼睛。她们能够一起玩耍、一起吃饭、一起看他养在鱼缸的小金鱼，当他外出了，两只猫就乖乖地一起等他回家。
然而比起这些，史蒂夫最想要的还是再见那男孩一面。
他想亲口告诉他，自己不仅收养了猫，还把她养得很好。他不是在邀功，只是觉得，如果男孩会为猫咪担心，那么他有责任让男孩知道，那只猫现在过得很好。
04
有一个道理对大多数人都适用，那就是，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，那个人出现在你视野里的频率就会变高。
对史蒂夫来说，也是同样的。
他花了那么长时间来等那个绿眼睛男孩再次出现，几乎一年，一次都没等到。可是当巴基——也就是他等的那个男孩——向他告白之后，他们每天至少偶遇三次。
所以一定是有人作弊了。
“山姆，问你个问题。”史蒂夫偏过头，看了一眼他的同事，“如果你每天都能遇见一个人好多次，这是不是不太正常？”
“你是在说我和你吗？”
“不。我是说，我和一个、呃——陌生人。”
山姆立刻露出了我好像知道你在说谁的表情，“陌生人？”他挠挠下巴，假装自己在认真思考，“我没碰过这种事，不过确实不太正常。”
“那我该怎么办？”史蒂夫放下叉子，他的午餐只吃到一半，但他已经没什么胃口了，“他一看见我就跑走，可我又总是遇上他，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。”
山姆背地里翻了个白眼，“那你想怎样？”
“我也不清楚。”史蒂夫一脸正直地说，“我觉得他是害怕我，但他明明上星期才向我告——”
“他向你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史蒂夫咳嗽一声，慌张地眨眨眼，“谢谢你山姆，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
05
想要抓住巴基并不容易。
虽然史蒂夫经常能见到他，但他要不是和一大群同学在一起，要不就是在食堂匆忙地擦肩而过。就连作为助教来送作业，巴基也专挑史蒂夫不在办公室的时间。
史蒂夫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不明白他究竟是希望得到自己的注意，还是不希望。
上次的表白同样没有了后续，史蒂夫总不能发邮件问巴基：你为什么说喜欢我又老躲着我，为什么每次我向你打招呼，你都装作看不见？
他的耐心快要用光了，只要一见到巴基，心头就被羽毛挠似的发痒。山姆又总是来问他进展，笑嘻嘻地说，“那个巴恩斯，你们最近怎么样？我没别的意思，就是想知道他的表现，毕竟是个学外语的，当数学教授的助教应该很吃力吧？”
史蒂夫倒希望巴基能表现得吃力，主动来向他请教问题之类的，但巴基把工作完成得很出色，连史蒂夫都挑不出任何毛病。
他苦恼着，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体育馆的门前。这是他最近养成的新习惯，下课后总要在体育馆附近晃荡一会儿才回办公室。他找了条长凳坐下，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，心想今天还没见过巴基呢，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。
临近四点，一群学生打闹着从体育馆出来，史蒂夫看过去，一下子在人群中发现了巴基。他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小啾，由于刚运动完，双颊泛着两团健康的红色，嘴唇也是红通通的。
趁着巴基还没看见自己，史蒂夫偷偷摸摸地站起身，快速绕到了人群的后面。等到巴基周围的学生都散光了，便迈步上去拍他的肩膀。
“噢！”巴基显然是被吓了一跳，绿眼睛张得大大的，“罗、罗杰斯教授，”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，“下午好。”
“你好巴基。”史蒂夫没发觉自己的嘴角带上了笑容，他靠近巴基，直到两人的手臂几乎要挤在一块儿。他闻到巴基身上淡淡的香味，笑容更大了，“你刚上完体育课是吗？篮球？”
“嗯。”巴基闷闷地应了一声，脚步加快。
“你要去哪儿？吃晚饭吗？”
“现在才四点，教授。”
“那你要回宿舍？”
“嗯，回去洗个澡。”
史蒂夫在心里叹气，他不能跟着巴基回宿舍，不过幸运的是，这里距离宿舍楼还有一段路程，他们还能再聊会儿天。“食堂新出了一款泡芙，奶油很足，又便宜，你可以买来尝一下。”
“嗯…”
“昨天的作业我已经改好了，记得来拿。”
“好。”
“明天有乐队要来开演唱会，你需要票吗，我正好有多余的。”
“我是工作人员。”
“那好吧。”史蒂夫再接再厉，“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？我们周末或许能——”
“教授。”巴基停下来，看怪物一样看着史蒂夫，“你是想问，我要不要和你约会，对吗？”
06
他们回到宿舍楼下，巴基没有上楼，因为史蒂夫看上去根本不打算放他回去。
他这一个星期都纳闷极了，不明白为什么老是会碰上史蒂夫，明明以前说什么都很难遇见一次，结果这几天几乎一转身就能看见史蒂夫在某个地方眼巴巴地望着他。
都怪娜特，先是用了某些特殊手段让他当上史蒂夫的助教，又骗他打了一个根本不可能赢的赌。现在她肯定躲在背地里偷笑，巴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“巴基…”
史蒂夫喊他，语气很是委屈，路过的人都往他们这儿瞧。巴基被盯得脸红，赶紧把史蒂夫拉到看不见的角落，深吸一口气问他，“教授，你这几天在跟踪我吗？”
“什么？跟踪你？”
“你有我的课表。”巴基尽量平静地陈述，“我每天下课都见你在教学楼底下，要不就是体育馆门口。你以为自己在接小孩回家吗，罗杰斯教授？”
这下子换作史蒂夫窘迫地低下头了。
该死，亏他还总以为是巴基在为两人创造偶遇的机会，结果作弊的其实是他自己。
“抱歉。”史蒂夫双手放在巴基的肩膀上，“但是上次你向我告白之后就马上跑走了了，你难道不想得到我的回复吗？”
“拜托，全校人都知道，罗杰斯教授从不接受别人的告白，再说了，”巴基拍掉史蒂夫的手，“我那天只是输掉了一个赌，赌注是向路上遇见的第一个人告白。”
史蒂夫的眼神一下子黯下去，“你的意思是、那天你是在和我开玩笑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你其实不喜欢我？”
巴基别过脸不讲话。
“你说真的吗巴基？”史蒂夫把他圈在双臂和墙之间，但他就是不肯看自己。这样的状况就有些尴尬了，他自作多情了这么久，结果巴基并不喜欢他。
“教授，你可以放我走了吗？”巴基在史蒂夫的胸前小声嘟囔，手指紧扣着书包的背带。
“不行！”
“我晚上还有课，会迟到的。”
“你没有课，你一整个学期都没有晚课。”史蒂夫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，“山姆威尔森老师，你还记得他吗？”
“当、当然记得。”
“他跟我说了你的事。”
不用史蒂夫讲，巴基也清楚他想说什么。他咬紧下唇，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。
“‘因为正巧想到罗杰斯教授了，就顺口回答了教授的名字。’这话是你说的对吧？”
“…是。”
“当时你在想什么？为什么会想到我？”
去他的。
巴基也不明白为什么。自从和史蒂夫在雪夜里见过一面后，他就再也无法忘记他了。他频繁地梦见史蒂夫金灿灿的短发，梦见他海水一般深蓝的眼睛，梦见他接过猫咪时温柔的动作和神情。娜塔莎说他没救了，但现在被史蒂夫一层层地逼问着，才真的是没救了。
“我没说谎。”他的后背被墙壁上的小石子硌得生疼，“我确实是和别人打赌输掉了，我没骗你。”
“那真正的赌注是什么？”史蒂夫俯下身找回巴基的视线。
“赌注是…”
巴基望着史蒂夫眼底的蓝色，它们是那样得纯粹、真诚，好像听到答案就会给他同等的回复一般。
“赌注是如果我输了——”他鼓起勇气把脸埋进史蒂夫的颈间，让他的体温把自己包围，“就和喜欢的人告白。”
07
“失败的约会。”山姆评价道，“这是你们的第一次，可你竟然让巴恩斯帮你找那只走丢了的猫！？”
“但巴基说他很高兴，我们最后也找到猫了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史蒂夫点开一张合照，递给山姆看，“巴基还给她取了名字。”
照片上的巴基和猫被史蒂夫紧紧地抱在怀里。山姆看不出他有多高兴，只觉得可怜的巴恩斯要被史蒂夫粗壮的手臂勒到窒息了。
“随你怎么说吧。”山姆被史蒂夫的傻笑激起了浑身鸡皮疙瘩。“希望巴恩斯确实是适合你尺寸的那一个。”
“噢...”史蒂夫笑得更加灿烂。“他当然是。”
END
考前最后放飞一次，顺便祝自己生日快乐（虽然是昨天
附上无脑傻白甜的如果系列——
标题真是越取越长了呢。
